汽车零部件技术开发合作与纠纷并行，“相爱相杀”背后有何原因？

在市场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汽车企业之间既有合作、也有分歧的“相爱相杀”局面并不罕见。

近日，福特与通用围绕自动驾驶、汽车内饰等汽车零部件设计的纠纷浮出水面，而双方在多项相关技术上的合作依旧如期进行，这种“丁是丁，卯是卯，一码归一码”的现象，在行业内引发深度思考。

软件领域再现纷争

如今的汽车设计，皆是围绕软件进行，没有设计软件，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当地时间10月26日，底特律的一个联邦陪审团经过两天的审议，裁决福特向软件公司Versata Software支付1.04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7.6亿元）的赔偿金，其中822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6亿元）为违约金，其余224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6亿元）是针对商业秘密侵权行为的罚款。原因是福特违反与Versata Software签订的授权合同，形成对Versata Software商业秘密的侵权。

据称，总部位于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Versata Software表示，该公司在1998年至2015年期间向福特授权使用其汽车设计软件，帮助福特的工程师等相关人员在全球范围内以“无缝实时更新”的方式协作设计汽车。Versata Software表示，其后，由于不愿再继续每年支付许可费用，福特开始复制该设计软件，并在2014年时拒绝以每年17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2亿元）的价格继续购买Versata Software软件的使用权。

由此，双方的诉讼自2015年4月开始。当时，福特要求法院判定其并未侵犯Versata Software的知识产权。福特在声明中表示： “我们尊重陪审团的决定，但是我们认为事实和法律不会支持这一结果。”

而Versata Software方面的代理律师表示， “目前的裁定，是一个对我们非常有利的裁定。”

此前，双方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却因为一些费用上的问题陷入纠纷，而高额的赔偿金更是一笔不菲的费用，整个纠纷在行业引发深思。

车企纠纷是“细枝末节”？

近日，福特设计师在线实名称通用抄袭福特的设计，称通用近来发布的GMC电动皮卡在屏幕布局上，使用了屏幕旋钮设计，这正是当初福特Mach-E的标志性设计。福特设计师在社交媒体调侃到：干脆我把CAD设计文件给你，还能帮你节省几个小时的设计时间。

而通用发布的上述车型内饰图上，的确有一个非常相似按钮。对此，通用方面尚未对此作出说明。而此前，福特与通用就因自动驾驶系统的商标发生过纠纷。

福特向旧金山地方法院提交的法律文件中，请求该法院驳回通用汽车关于福特自动驾驶功能“Blue Cruise” （蓝色巡航）名称的诉讼。福特表示，将向美国专利商标局请求撤销通用汽车获得的“Cruise”和“Super Cruise”商标。

在此之前，通用汽车已经起诉福特，称福特智能辅助驾驶系统使用的“蓝色巡航”名称侵犯了其商标权。

双方争议的核心，是“Cruise” （巡航）是否是一个智能辅助驾驶系统的通用词。

福特向法院提交的文件中表示， “cruise”一词在过去50年中被广泛使用，这意味着对方因此发起的诉讼没有依据。已经有很多公司使用这个词。福特举例说，如麦克卡车公司的“预测巡航”，现代汽车的“智能巡航控制”和采埃孚的“自动巡航”系统等。将“巡航”理解为智能辅助驾驶系统，不会与任何公司或品牌相关联。因此，福特使用这个词作为自动驾驶功能的名称并不侵权。

在通用汽车对福特发起的诉讼中称，福特将其智能辅助驾驶系统命名为“蓝色巡航”，侵犯了通用汽车的商标权。此前，通用汽车为其先进的自动驾驶辅助系统注册了“Super Cruise”商标，并为其自动驾驶研发子公司注册了“Cruise”商标，收获了良好的商业效果。

事实上，2021年，通用汽车以超过1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72亿元）的价格收购了Cruise，目前该公司拥有近2000名员工。2021年10月，Cruise获准在加州测试完全无人自动驾驶汽车。今年年初，通用无人驾驶汽车开发子公司Cruise的估值达到30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176亿元），占通用汽车市值71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5186亿元）的40%以上。

“两家公司的纠纷看上去像是对自动驾驶方面的一些细枝末节问题的不同见解，但是事实上却是涉及双方商标权的权益之争。”湖南法源律师事务所律师任羽伦告诉《中国汽车报》记者，随着市场竞争的进一步加剧，汽车行业的知识产权纠纷更趋向于聚焦相关的商标、零部件专利等方面，这样的法律纠纷的结局也决定着相关企业的市场利益。

双方合作是否受影响？

事实上，即使在一些汽车零部件、汽车系统的知识产权上有纠纷，但双方在一些技术的研发合作上依然在正常进行。

其中，福特和通用自去年开启的智能辅助驾驶系统研发，仍在持续。双方希望通过合作，为福特Mach-E提供更好的智能辅助驾驶功能。此前，福特拥有的智能辅助驾驶系统，与通用汽车的超级巡航系统有相似之处，双方的合作，将使这一系统互相取长补短，更具技术优势。随后，双方合作开发完善的系统还将开启付费使用功能，意味着双方或有更多的市场利益可以分享。

此前，福特和通用合作开发了9AT和10AT的变速箱。其中，双方共同开发的9AT已经搭载于通用旗下中型SUV雪佛兰探界者车型上。

“如今，在市场竞争与供应链风险上升等多种压力存在的情况下，汽车行业企业的产业链供应链形式正在进入重构期，这一阶段既需要多种形式的合作，也有可能出现知识产权纠纷。”中信证券分析师路海波向《中国汽车报》记者表示，一方面，以往在传统供应链中，汽车零部件供应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按部就班沿着供应链循序而行，而如今供应链市场风险在逐步增加，特别是出现芯片短缺、电池原材料价格高的背景下，越来越多的车企直接介入汽车零部件及智能化系统的研发，打破了传统供应链的结构，如福特与通用围绕智能辅助驾驶系统的研发，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零部件供应商位置，而双方优势叠加更容易优化技术，加速技术演进。另一方面，围绕汽车零部件或系统出现知识产权纠纷，是出于依法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需要，无论是双方有合作关系还是没有合作关系，这都需要依法保护各自的知识产权。

“如今，汽车行业的知识产权纠纷更多集中在零部件领域，是由于零部件领域随着汽车智能化、网联化、电动化技术的快速演进，更容易产生一些技术新领域，这也是知识产权纠纷易发、高发的空间，无疑也是企业市场利益较为集中的区域。”任羽伦认为，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法保护知识产权显得更为重要，也更应该成为企业的自觉行动。